陳水生家的大丫頭周寶霖進(jìn)深山兩天沒回來了。
這件事在梨花溝掀起了熱議。
“迷暈子了”,“被狼叼走了”,“叫人拐山里頭了”,田間地頭干活的婦人,說啥的都有,最后都嘆息一聲
八成是回不來了。
畢竟大隊長陳正組織青壯找了兩天,要是活著,肯定找著了。
兩天不見,除了孩子娘周靜安和兩個年幼的妹子,誰還能信這娃活著。
三月份的天,田里的麥子蠶豆眼看就要摘了,油菜里的草一茬高過一茬,村里還忙著給曬場摸牛糞泥,哪有閑工夫繼續(xù)找。能去兩天,已是仁至義盡了。
那村里有嘴碎心黑的,見周靜安不上工瘋了一樣到處找,還說著風(fēng)涼話。
“為了一個路邊撿的野丫頭片子,耽誤地里的活計,這是得了失心瘋吧!”跟她一起的也跟著附和:“要我說,周家的當(dāng)初就不該留這個娃,陳家老太太都找人看了說是丫頭,她非得生,頭胎生了個丫頭,后頭跟著帶出來兩個丫頭片子,最后還傷了身不能生養(yǎng),陳水生三十歲的人了,連個兒子都沒有,造孽哦!”
大隊長媳婦蘇紅枝也在這塊田里,聽了這話眉頭皺得能夾死蒼蠅。
“快閉嘴吧!養(yǎng)了十來年的閨女丟了,當(dāng)娘的心疼尋兩天咋了,一個個的杵著鋤頭繡花呢,半下午了鋤不完二分田的油菜,把你們捆成一捆做的工都趕不著靜安一個人,還好意思埋汰靜安,真是臉比磨盤大!”
蘇紅枝是陳正支援前線的時候認(rèn)識的女戰(zhàn)士,身高一米七六,比村里大部分男人高了一個頭,上過戰(zhàn)場拿過槍的人,氣勢在那擺著,她一開口,幾個碎嘴婆子暗地里撇撇嘴,到底不敢說話了。
在她們嘴里已經(jīng)死了的周寶霖,這會兒倒是沒死。
也不能說沒死,是死了又活過來。正趴在黃石崖村長兒媳婦黃花兒的背上,往梨花溝趕。
周寶霖是做夢也沒想到,她的高中同學(xué),好閨蜜,她花了數(shù)十萬零花錢資助的摯友,竟然會在背地里寫了一本,在這本書里,周寶霖和母親都是死得凄慘的炮灰女配,這還不算,這個女人還移花接木的把自己兩個親生的妹子寫成了周靜安的妹妹,一樣沒個好下場。
她不明白,那個當(dāng)初能在她扭了腳以后,每天背著她上廁所、看了網(wǎng)上的推銷廣告,聽說巖蜜對她的病有好處,能爬懸崖采蜜的女孩子,怎么就會變成了現(xiàn)在這個樣子?
周寶霖當(dāng)時氣急了,發(fā)現(xiàn)這本書之后就直接跟對方挑明了話頭,問她為什么這樣做。對方一開始還抵賴說不是她寫的,但在證據(jù)面前,她大概也知道自己的狡辯慘白無力。
后來見實在沒辦法,兩人就撕破了臉皮。周寶霖直接把人趕走了,氣急了忘記對方手里有她公寓藥匙這事。
誰能想到,就在當(dāng)天晚上,陳寶蓮就伙同幾個人把她給綁了,連夜送到了她家那個山村里,一家人商量著把她賣給山里一個重男輕女特別嚴(yán)重的村子。
周寶霖也是迷迷糊糊的聽他們一家子聊天才知道,陳寶蓮是怕她報復(fù)。畢竟周寶霖母親周靜安是優(yōu)秀企業(yè)家,家里不缺錢,有的是辦法。別的不說,只要把周寶霖給她家的那些錢要回去,還有陳寶蓮的弟弟,可是靠著周寶霖的關(guān)系在周家的企業(yè)里上班的。
從那一家子的談話里得知,那個村子重男輕女特別嚴(yán)重,她們惡毒到了什么地步呢。村子里的女嬰很少能活下來,里面的媳婦,百分之九十都是拐賣的。有國內(nèi)的,也由周圍小國的,且那個村地勢復(fù)雜,唯一的一個出口每天都有人看著,進(jìn)去了就別想再出來。
如果說寫泄憤還能說女孩子的嫉妒心作祟,那后面的事情就是真的惡毒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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