紀寧天走到方紫嵐面前蹲下身,伸手遞了一瓶藥給她,她沒有接過,試圖扶著墻壁站起身,卻被他握住了手腕,帶入了懷里,“嵐兒,別逞強。”
方紫嵐下意識想要掙開紀寧天的手,沒曾想他加大了力道,牽動了傷口,讓她忍不住“嘶”了一聲,倒吸了一口冷氣。
見狀紀寧天放輕了動作,攬住方紫嵐的肩,帶著她走了出去。
“這條路……”方紫嵐臉色發(fā)白,人也有些恍惚,但還是能看出這不是去弘安閣外院廳堂的路,而是……
“嵐兒,你傷得不輕,必須上藥。”紀寧天的語氣透著不容置疑,方紫嵐沒有說話,任由他帶著自己走入了內(nèi)院。
方紫嵐坐在榻邊,紀寧天再一次把藥放在她的面前,她猶豫了片刻,最終選擇了妥協(xié),伸手接過了藥瓶,“你轉(zhuǎn)過去,我自己來。”
紀寧天聽話地轉(zhuǎn)過身,方紫嵐握著手中的藥瓶,并沒有動作。她的傷大多在背后,自己是很難處理的,她會妥協(xié)也不過是不想節(jié)外生枝。
此時她傷著,若是驟生波瀾,想要帶走轉(zhuǎn)輪王就難了。她不能平白傷一場,在走出弘安閣之前,紀寧天說什么便是什么吧。
“嵐兒,你的傷……”紀寧天甫一開口,就被方紫嵐截住了話頭,“沒什么大礙。我向來皮實,公子應(yīng)是最清楚不過?!?br/>
“嵐兒,你是在怪我……”紀寧天話一出口,方紫嵐就反駁了一句,“我沒有?!?br/>
紀寧天嘆了一口氣,幽幽道:“嵐兒,你為了我,這些年受苦了?!?br/>
方紫嵐忽然覺得心里像是被針扎了似的,隱隱約約的疼,竟是比身上的傷更難挨難熬。
她一直覺得,自己對紀寧天所有的感情,傾慕思戀,辛酸痛苦,都是承自這副身體原來的主人。她本人對紀寧天,并沒有什么感情。
可直到此時此刻,她才認真思考起兩人的關(guān)系來。無論出于何種緣由,她為了紀寧天都沒有回頭路了,自愿用蠱,自愿成為他的劍,便已經(jīng)是賭上了性命。后來半自愿半被迫地走上越國公之位,在權(quán)力的裹挾下百般斡旋身不由己,視人命如草芥……
有時候她甚至會覺得,原來的世界像是一場夢,若不是莫涵在她身邊,她真的會渾渾噩噩地以為一切本該如此。
行至此路,究竟是可悲還是可嘆,她竟也有些分不清了。
“嵐兒?!奔o寧天不知何時轉(zhuǎn)過了身,定定地看著方紫嵐,她垂眸不語,手中仍緊緊地攥著那個藥瓶。他的手覆上了她的,柔聲道:“還是我來吧?!?br/>
他說著把她的手指根根掰開,拿出了藥瓶,隨即伸手解開了她的衣帶,她抬手欲攔,卻被他擋了回來,“又不是第一次,還是說嵐兒覺得我會趁人之危?”
“趁人之危?”方紫嵐重復了一遍這個詞,抿唇道:“這不是公子慣用的手段嗎?”
紀寧天輕笑一聲,“原來在嵐兒眼中,我是這樣的人?!?br/>
方紫嵐不置可否,褪下的衣衫下是青紫一片的肩膀。紀寧天手上的動作極為克制,但她還是皺了眉頭。
“嵐兒,我答應(yīng)過你,只要你不愿,我絕不會碰你。”紀寧天湊得離她很近,他的氣息隨著話語傳到她的耳中,好似情人間的耳鬢廝磨,“答應(yīng)你的事,我從不食言。過去如此,以后亦然?!?br/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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