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有空擔(dān)心尹泉章的師爺,不如擔(dān)心自己的腿傷?!崩铌绍幍穆曇糇苑阶蠉股砗髠鱽恚D(zhuǎn)頭看了過去,“你怎么來了?”
“給你送藥?!崩铌绍幷f的理所應(yīng)當(dāng),方紫嵐卻是一愣,“你……去見阿宛了?”
李晟軒并未點頭,也不曾搖頭,只是道:“阿宛一切都好,你安心便是?!?br/>
方紫嵐接過李晟軒遞來的藥瓶,然后看了一眼茗香,她便極有眼色地頷首離開了。
“是你身邊的暗衛(wèi)?”方紫嵐垂眸看向手中的藥瓶,低聲道:“看來夏侯彰的傷,確實不重。”
李晟軒無可奈何道:“你放在旁人身上的心思,但凡能多放在自己身上一分,也不至于傷重至此。”
“我的腿傷拖了這么久,早好得差不多了?!狈阶蠉闺S手把藥瓶放在一旁,李晟軒微微皺眉,“傷筋動骨,少說百日才能康復(fù),這才過去多長時間?”
他說著拿起藥瓶,坐在了方紫嵐身旁,“你自己不上心,那便由我來幫你上藥。”
“用不著?!狈阶蠉挂崎_了視線,重又望向樓外絕塵而去的馬車,“你就不怕今日尹泉章的師爺替他試水之后,他做了縮頭烏龜,不會來了?”
聞言李晟軒勾起唇角,笑道:“你聽過點石成金的故事嗎?”
“什么……”方紫嵐的話剛出口,便已反應(yīng)了過來,“你說的可是老者教人點石成金之術(shù),但告誡他們施術(shù)之時不能想到猴子……”
她沒有說下去,李晟軒面上笑容愈盛,接口道:“學(xué)點石成金之術(shù)的人,終其一生都未曾成功,只因他們施術(shù)之時都會想到猴子。有時候,刻意的提醒便是最好的鉤子,不需要多少餌,魚兒自己就會上鉤。”
方紫嵐若有所思,輕哼一聲,道:“你倒是自信。”
“我不是自信,而是對你有信心。”李晟軒看著方紫嵐緩緩掀開了裙角,臉上的笑僵了一瞬,“畢竟,這是你設(shè)的局?!?br/>
“不是說要幫我上藥嗎?”方紫嵐從容自若地把腿傷展露在李晟軒面前,見他深吸了一口氣,溫聲問道:“疼嗎?”
“當(dāng)時情急,自是沒什么感覺。后來那夜去許府,心里憋著一股氣,也顧不上疼?!狈阶蠉棺猿八频男α诵?,“直到塵埃落定,疼得鉆心刺骨,徹夜難眠。”
李晟軒握著藥瓶的手緊了幾分,方紫嵐輕笑出聲,“你這副表情做什么?我又不是沒受過比這更重的傷……”
她話未說完,便倒吸了一口冷氣,“疼,你下手怎么沒輕沒重的……”
“我……”李晟軒上藥也不是,不上也不是,手足無措的模樣,像極了做錯事的孩童。
“行了,我自己來吧?!狈阶蠉股焓忠盟幤浚铌绍巺s不愿松手,“我下手輕些便是,還是我來……”
“李晟軒?!狈阶蠉姑偷剡B名帶姓喊出這個名字,是連自己都意外的怔愣。
李晟軒也是一怔,好在四下無人,不會引起不必要的麻煩,然而這個想法冒出來時,他才察覺到自己心底的那一絲慶幸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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