方紫嵐握著梅劍的手緊了緊,如此一來,所謂的官匪勾結(jié),背后鏈條之長,牽連范圍之廣,僅是想象就已令人毛骨悚然了。
紅荷伏在地上,不敢抬頭,只聽一道怒氣沖沖的聲音打破了屋內(nèi)的沉默,“夠了!”
二當(dāng)家推門而入,方紫嵐掃了他一眼,卻未置一詞。
“紫秀姑娘,方公子,還有這位不知名姓的先生?!倍?dāng)家說著定定地看向了李晟軒,“你們逼紅荷至此,我絕不會放過……”
“二當(dāng)家,事到如今,誰不放過誰,尚不好說?!崩铌绍幍暣驍嗔硕?dāng)家的話,直直迎上了他的目光,“我早就聽聞,飛凌山匪首,一呼百應(yīng),乃是天下山匪之首?!?br/>
二當(dāng)家面色不善,戒備道:“先生此言何意?”
“不論傳言是真是假,都足以說明紅泰在山匪當(dāng)中舉足輕重的地位。加之朝廷年年剿匪,未有盡時……”李晟軒刻意頓了一頓,才繼續(xù)道:“這樣的紅泰,竟會被尹泉章大人扣住,他手下能與朝廷軍隊抗衡的山匪,居然束手無策,還要仰仗江湖殺手去救他,是何道理?”
二當(dāng)家神色微變,嘴上卻仍犟道:“你懂什么?我們與尹泉章大人多有往來,紅荷又是他的夫人,總不好興師動眾,傷了顏面,鬧得雙方都不好看?!?br/>
“山匪也講顏面嗎?”方紫嵐好奇地插了一句,二當(dāng)家深吸一口氣,強壓怒意道:“紫秀姑娘,你惡名遠(yuǎn)揚,便當(dāng)天下所有人都如你一樣,不講顏面了嗎?”
“你說什么?”方紫嵐提起梅劍,一旁方立輝趕忙開口勸道:“紫秀姑娘,你大人有大量,莫要與二當(dāng)家一般見識……”
方紫嵐冷哼一聲,抱著梅劍別過了頭,見狀李晟軒藏在袖中的手緊握成拳,對二當(dāng)家道:“我家紫秀再惡名遠(yuǎn)揚,也好過你們山匪。江南之地誰人不知,只要提起你們山匪,便是三歲孩童都會哭鬧不停。”
他這話頗有回護方紫嵐,為她出氣的意思,聽得二當(dāng)家滿臉一言難盡之色,咳嗽了兩聲,不待說什么,就聽他自顧自地說了下去,“既然你們山匪名聲已是如此之差,那為何還怕傷了顏面?”
“我……”二當(dāng)家甫一開口,又被李晟軒截住了話頭,“哦,我知道了。想來飛凌山上下自身難保,為了保全顏面,這才不得不求到我家紫秀面前。二當(dāng)家,我猜的對嗎?”
他拖腔拉調(diào),一口一個我家紫秀,直叫方紫嵐渾身起雞皮疙瘩。以前她怎么沒發(fā)覺,他是這么油嘴滑舌之人?
“你……”二當(dāng)家被戳中了心事,承認(rèn)也不是,否認(rèn)也不是,面色難看了許多,只能吼一句,“休得胡言!什么自身難保?我們飛凌山上下好得很……”
“是嗎?”方立輝勾唇笑了笑,輕搖折扇道:“若是好得很,為何之前與我交易時承諾的銀錢,至今未見分文?”
二當(dāng)家神情一滯,似是全然未想到方立輝會這個時候站出來拆臺,不由地瞪了他一眼,壓低了聲音道:“方公子,你別忘了,你還有許多把柄在我們手中……”
“什么把柄?”方立輝毫無遮掩之意,大剌剌地攤手道:“是江南畫舫火案,還是京城萬花樓?這些紫秀姑娘都知道。她放過的火可比我多多了,想來不會在乎這些小事?!?br/>
聞言方紫嵐剜了方立輝一眼,她作惡多端是一回事,從他口中近乎攀比似的說出來,便是另一回事了。
什么叫不在乎?她可是有遲早要把命賠出去的覺悟,他方立輝有嗎?
察覺到方紫嵐的目光,方立輝訕笑一聲,無辜道:“紫秀姑娘,我說的有錯嗎,難道說你并不知道?”
他輕描淡寫地偷換了概念,方紫嵐懶得與他掰扯,索性將話頭拋回給了李晟軒,“看來你猜的不錯,二當(dāng)家惱羞成怒了?!?br/>
溫馨提示:按 回車[Enter]鍵 返回書目,按 ←鍵 返回上一頁, 按 →鍵 進(jìn)入下一頁,加入書簽方便您下次繼續(xù)閱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