方紫嵐把手中的荷包翻來覆去地看了好一會兒,也沒看出什么端倪??礃邮綉?yīng)是荷包無疑,但它比普通荷包大了一圈不止,還有那密如疙瘩的線腳,怎么看怎么像是誰初次繡東西的習(xí)作,是無論如何都不該出現(xiàn)在她床上的東西。
畢竟阿宛不會做這種東西,而李晟軒和夏侯彰即便用荷包,也得是宮里的繡娘拿御用的料子制成,絕不可能這般粗陋。
難道是之前住過這間客房的人,不小心遺留之物……
方紫嵐迷迷糊糊地想著,只覺腦袋里像是裝了一團(tuán)漿糊,不大清醒。于是她索性起身下了床塌,走到了桌案邊,隨手倒了一盞茶水,一股腦地灌進(jìn)了肚。
冰涼的茶水穿喉而過,方紫嵐又甩了甩頭,這才覺得整個人沒剛才那么昏沉了。她低頭看了看,自己穿戴整齊,仍是昨日那一身衣裳,想來是沒什么。
不過她總覺得與人同床共枕了,就是不知那人究竟是誰?抑或是她的錯覺?
她這樣想著,推門走出了客房,遠(yuǎn)遠(yuǎn)便看見李晟軒和夏侯彰兩人似是在找什么東西,一旁阿宛不耐道:“不就是一個荷包嗎?你家先生富有天下,還在乎區(qū)區(qū)一個荷包?”
“阿宛姑娘此言差矣?!崩铌绍帗踉诹苏l(fā)作的夏侯彰面前,“便是坐擁金山銀山,也應(yīng)勤儉以持,否則總有用盡的一日。更何況,我并非富有天下?!?br/>
阿宛秀眉微蹙,小聲嘀咕道:“若你都并非富有天下,誰還敢稱……”
“你說什么?”夏侯彰像是忍無可忍,怒道:“我家先生沒有請你幫忙,你主動湊過來,還要說這些有的沒的,究竟是何意?”
“我……”阿宛一時語塞,卻見方紫嵐不緊不慢地走了過來,還不待求助,就聽她道:“你們是在找此物嗎?”她說著,拿出了留在床榻上的荷包,在他們眼前晃了晃。
見狀夏侯彰脫口而出道:“怎么會在你那……”他話說到一半猛地意識到不對,迅速地緘口不言。
李晟軒神情一滯,隨即反應(yīng)了過來,想來是昨夜沒留意,掉在了床榻上。他抿了抿唇,上前一步道:“多謝,此物確是我所有……”
“慢著?!狈阶蠉固摶我徽?,避開了李晟軒伸過來拿荷包的手,“空口無憑,我怎知這荷包一定就是你的?”
李晟軒沉默了片刻,道:“荷包里面繡了一朵梅花?!?br/>
“梅花?”方紫嵐打開荷包,果不其然里面繡了一朵歪歪扭扭的小花,若非花瓣數(shù)量能對得上,她都很難相信這竟然是梅花。
李晟軒看著方紫嵐臉上流露出的嫌棄,不由地勾起了唇角,“如何,現(xiàn)下可相信了?”
“相信了。”方紫嵐撇了撇嘴,拖腔拉調(diào)道:“你的品味,還真是——與眾不同。”
聞言李晟軒面上笑意更盛,“我也沒想到,當(dāng)初贈荷包與我的人,是這般——與眾不同?!?br/>
方紫嵐挑了挑眉,“贈荷包與你的人,對你很重要?”
“你不知道嗎?”李晟軒不答反問,方紫嵐奇怪道:“我知道什么?”
“大京風(fēng)俗,心上人互贈荷包以定情?!崩铌绍幗忉屃艘痪?,方紫嵐無比自然道:“哦,原來是我長姐相贈,怪不得你如此寶貝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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