阿宛神情一滯,忿忿不平地跺了跺腳,“難道……”
她沒有說下去,諸葛鈺心中了然,難道就要莫涵白白丟了性命,還被冠以許毅之名嗎?為了粉飾太平,便至死都不能做回自己,是什么道理?
可若要將真相公之于眾,會引起多少風(fēng)波?諸葛鈺不敢想……
“莫涵……”方紫嵐的眼皮動了動,似是要醒過來了。
阿宛眼中閃過一抹慌亂之色,求助似的望向諸葛鈺,卻見他的瞳孔猛地跳了跳,“嵐姐姐?”
他喚出這個稱呼之時,阿宛只覺心中安定了幾分,既然他已經(jīng)知道方紫嵐的真實身份,那便要和她一道承受這個噩耗帶來的后果。
仿佛察覺到阿宛心中所想,諸葛鈺的視線轉(zhuǎn)到了她身上,她不自然地咳嗽了兩聲,與他面面相覷,等了好一會兒仍不見方紫嵐轉(zhuǎn)醒。
“那個……”阿宛終于記起了自己身為醫(yī)女的職責(zé),對諸葛鈺道:“煩請諸葛大人讓一讓,我好為方三小姐把脈?!?br/>
諸葛鈺趕忙抽出手站起身,換阿宛坐在了床榻邊,誰知她的手還未搭上方紫嵐的脈搏,就見她緩緩睜開了眼,眼神空洞無比。
“你醒了?”阿宛的手停在半空中來不及收回,下一刻就被方紫嵐緊緊抓住,順勢坐起了身,“莫涵人在哪?我剛才看到他……”
她的話說了一半突然停住了,眼淚奪眶而出,半晌才哽咽著又問了一遍,“莫涵人在哪?”
“方三小姐稍安勿躁?!敝T葛鈺忍不住開了口,卻是猶豫不決,“莫涵公子他……”
“我要去找莫涵?!狈阶蠉挂话严崎_了身上蓋的錦被,正欲從床榻上下來,就覺腿部一陣鉆心的疼痛,使不上什么力氣,重又跌回了床榻上。
“你傷了腿,還是不要亂動為好。”阿宛試圖按住方紫嵐的肩膀,卻被她推開了,“我要去找莫涵。”
她像是中了邪一般,近乎固執(zhí)地重復(fù)了一遍又一遍,似是只會說這一句話一般。阿宛為她神情所懾,默默地退到了一邊。
諸葛鈺站了出來,擋在了拖著傷腿挪動的方紫嵐面前,“嵐姐姐,莫涵死了?!?br/>
據(jù)實以告并沒有想象中的艱難,可不知為何,諸葛鈺說完了這句話,反而愈發(fā)覺得胸口悶得慌,宛若溺水,憋得他幾乎快要喘不上氣了。
方紫嵐踉蹌著后退了兩步,傷腿撞到了床榻邊緣,還不待呼一聲痛,整個人就摔在了床榻上。
“我要帶莫涵回家?!狈阶蠉挂а狼旋X地從床榻上爬起來,諸葛鈺走到她面前,居高臨下地俯視她道:“嵐姐姐,局勢尚不明朗,你不能……”
“若我不能將莫涵帶回……”方紫嵐憤憤地盯著諸葛鈺,厲聲道:“那他是不是就要以許毅之名,葬于許家祖墳了?”
諸葛鈺愣了愣,他知道方紫嵐所言極有可能成真,但卻仍無力地辯駁道:“若此事到此為止,便只是許毅遭奸人謀害。否則,便是新年社戲有失,妄圖亂了大京國祚……”
“那些都算是個什么東西?”方紫嵐輕蔑地打斷了諸葛鈺的話,沉聲道:“諸葛大人,你不會真以為一場新年社戲,便能保大京國祚綿長了?倘若果真如此,人人著華服戴面具舞社戲便是,何須文臣殫精竭慮,武將浴血沙場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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