所有的閑言碎語,在方紫嵐的腳步聲中戛然而止,她掃視了一圈眼前的人,神情淡漠,“怎么不說了?”
眾侍女噤若寒蟬,有膽子大的想要請罪,卻被方紫嵐一個眼刀扎過來,什么都說不出口。
“縱然世子成年后,我人老珠黃,又如何?”方紫嵐理了理衣袖,一字一句道:“世子與我結(jié)親,并非因我容貌,而是因我姓方。”
她說罷,回頭看向身后快步而來,跪地請罪的嬤嬤,不怒自威道:“嬤嬤,我聽聞汨羅規(guī)矩嚴苛,卻不曾想竟是如此?!?br/>
“請方三小姐恕罪?!眿邒叩纳碜臃煤艿停姞畋娛膛娂姽虻厍箴?,“請方三小姐恕罪?!?br/>
“罪,是恕不了了?!狈阶蠉拐局绷松眢w,一改往日的憔悴嬌弱,沉聲道:“既然你們這么愛嚼舌根,那就把舌頭割了,免得日后禍從口出,殃及性命,可就不好了。”
她說得云淡風(fēng)輕,跪倒在地的眾侍女卻是花容失色,止不住地磕頭,“方三小姐,我們不是有意,求您……”
“嬤嬤,愣著做什么?“方紫嵐面若寒霜,朗聲道:“難道在等我親自動手不成嗎?”
嬤嬤面色發(fā)白,卻仍應(yīng)了一聲是,抬手示意侍衛(wèi)上前,將這一眾侍女拖了下去。
始終在樓上倚欄而望的李倩寧,看到這一幕時,不由地身形一抖,緊緊地抓住了欄桿,才不至摔下去。
方紫嵐仰頭看了過來,“公主,看夠了嗎?”
她的眼中似有一潭秋水,透著止不住的冰冷,此外還摻雜著似有若無的殺意,令李倩寧忍不住看呆了。
須臾之間,方紫嵐已走到了李倩寧面前,“公主,你這樣盯著我看,若非我是女子,只怕要以為你對我別有用心了?!?br/>
“你胡說什么?”李倩寧秀眉微蹙,方紫嵐輕笑出聲,“美人生氣,真是別有風(fēng)情。”
聞言李倩寧揚手就要給方紫嵐一巴掌,卻被對方握住了手腕,無論如何掙扎都是紋絲不動,撲面而來的壓迫感,令她心生恐懼,嘴上卻仍硬撐道:“方紫嵐,你瘋了嗎?”
方紫嵐走到了牢房柵欄跟前,看向莫斌夫婦,微微一笑,“事已至此,不知莫大人意欲何為?”
“嵐姑娘,你究竟是什么人?”莫斌開門見山問得直白,方紫嵐面上笑容不變,“這個問題,昨日就已經(jīng)說得很清楚了。莫大人如今還這般問我,看來是從一開始就沒有相信我。”
聞言莫斌想說些什么,卻聽她自顧自地說了下去,“既然如此,那么我是否能夠反推出——莫大人昨日之言皆為謊,不過是用所謂的故人之情來博取我的信任,以作他用呢?”
“嵐姑娘,我與夫人昨日所言,字字屬實。更何況,那對玉佩根本做不得假?!蹦笳f得斬釘截鐵,方紫嵐只是微微頷首道:“本來我也是這樣以為的。但今日莫洋大人著實給我上了一課,不是凡事都講求證據(jù)的。就算玉佩做不得假,那又如何?”
莫斌被她說得一愣,身旁胡夫人忍不住輕嘆一聲,“嵐姑娘,昨日見你言行,并非無理取鬧之人,今日為何大相徑庭?”
“和通情達理之人,我自然是講理的?!狈阶蠉箶苛诵?,話鋒一轉(zhuǎn)道:“但若遇上的是剛愎自用不可理喻之人,我為何要講理?”
“洋兒并非你口中剛愎自用不可理喻之人……”胡夫人正要試圖辯解幾句,卻聽方紫嵐冷然開口道:“我知道暮山關(guān)戒嚴,如今這般情形之下,寧可錯殺不可錯放。但凡事講求證據(jù),莫洋大人僅憑一張嘴,就想定了那男人和我的罪名,恕我不能接受?!?br/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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