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樹大招風(fēng),你覺得我這么說會有人信嗎?”方紫嵐無可奈何地睜開了雙眼,看向阿宛道:“這種話,也就是你會相信?!?br/>
阿宛撇了撇嘴,搖了搖她的胳膊,“方紫嵐,其實(shí)這法子是你自己想出來的,對不對?”
“是不是我想的,與你又有什么關(guān)系呢?”方紫嵐頗為好笑地看著她,“反正你一回京城就要和我不相往來了,我何必告訴你?”
阿宛氣呼呼地甩開她的胳膊,“你這是恩將仇報(bào),林家村內(nèi)要不是我發(fā)現(xiàn)那女人用的藥是蘇家方子,怕是你都不能好端端地坐在這說話。還有要不是我,你能這么快就恢復(fù)些許記憶嗎?”
“我恩將仇報(bào)?”方紫嵐唇角輕勾,“好,那我好心一回。阿宛,你若要回鬼門,先提前和溫崖知會一聲,看看他的反應(yīng),切記不要直接告訴公子?!?br/>
“什么意思?”阿宛神情疑惑,方紫嵐仍只是笑,“你若是想活,就按我說的做。”
阿宛倒吸一口冷氣,“你的意思是,如果讓公子知道我回了鬼門,會殺了我?”
“不然呢?”方紫嵐手指輕點(diǎn)她額頭,“我以為你這兩年學(xué)聰明了,奈何自己的事這般拎不清?你拿自己的性命賭我的生死,便是和我捆在一起了。以公子的性子,你以為你食言而肥后,還能獨(dú)善其身嗎?”
“你好著呢,我不算食言而肥?!卑⑼饎e過頭,嘴硬地頂了一句,心中卻清楚她的話十分真,若是她鬧著要回去,不說師父同意與否,公子第一個不會放過她。
“小阿宛,我知你那日是說氣話……”方紫嵐剛一開口就被她打斷了,“我不是說氣話,我是真的害怕。前有狼后有虎,我怎么選,都沒有活路?!?br/>
“你害怕有什么用?活路不是旁人給的?!狈阶蠉箶苛松裆?,聲音冷了幾分,“既然四境皆虎狼,那要么屠虎,要么殺狼,總能拼出一條活路。”
阿宛自嘲似的笑了笑,“屠虎殺狼,就憑我,能做到嗎?”
“為何不能?”方紫嵐反問了一句,近乎理所當(dāng)然的語氣,透著說不出的野心。
“阿宛,從我們走出鬼門站在太陽下的那一刻開始,就注定了要廝殺?!彼绷松眢w,肅聲道:“與敵人廝殺,與同類廝殺,明爭暗斗,白骨鮮血,方成山河?!?br/>
阿宛聽得似懂非懂,“都是廝殺,與我們在鬼門中有何不同?”
“有太陽照著,就可以更加光明正大?!狈阶蠉拱胪嫘Π胝J(rèn)真地道:“在鬼門中廝殺,是為自保。在此廝殺,是為爭取。我如今說一不二的權(quán)力,不就是這么來的?”
“說話的權(quán)力還要自己爭???”阿宛以手托腮,若有所思道:“在太陽底下活著太累,不如回鬼門。”
方紫嵐湊到她面前,問道:“小阿宛難道寧愿此生畏畏縮縮,不見天日地活在鬼門,也不愿賭上性命,站在太陽下,好好看一看這天下山河嗎?”
阿宛不由地怔住了,未經(jīng)思考便脫口而出道:“我的性命不是賭給你了嗎?”
“也是。”方紫嵐忽然笑出了聲,“既然如此,那就由不得你了,只能跟著我選了?!?br/>
阿宛瞪了她一眼,沒什么好氣道:“我怎么就攤上你了呢?”
“世間之事,本就沒有一成不變的??v是泰安帝,也不是完人,更何況不過一出戲?”方紫嵐說著上前一步,與諸葛鈺并肩而立,“凡事變則通。這個道理,我想王爺應(yīng)該懂得?!?br/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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