十指相扣(3/7)

    其實，從見面起大伙都有意回避著這件事。

    鐘疆傷了手，用不了刀，拉不開弓，皇城司肯定是待不下去了。大伙刻意不提，說到底是

    怕他心里難受。

    然而，這樣刻意的表現(xiàn)，反倒讓鐘疆有些尷尬。

    如今既然有人開了頭，話題也就自然地引了過去：“想好了嗎，要去御馬監(jiān)還是牢城營？”

    鐘疆笑笑，道：“御馬監(jiān)吧，牢城營在北邊，一兩個月才能回來一次，我娘不放心。”

    同僚擠眉弄眼，“是大娘不放心，還是嫂夫人不放心？”

    “兄弟們就別拿我尋開心了?！?br/>
    鐘疆?dāng)[擺手，自飲了一杯酒，又斟滿，朝向唐玄，“借司小哥的酒，跟老大道個謝，若不是你在官家跟前爭取，我……不會有這等前程?！?br/>
    唐玄抿了抿唇，端起酒杯，一飲而盡。

    鐘疆笑著，也喝了。

    親從官們心里卻不大好受。

    從人人艷羨的天子親隨，到老太監(jiān)們磨日子的御馬監(jiān)，誰會覺得這是“前程”？

    然而，大伙心里都明白，以鐘疆的情況，御馬監(jiān)的差事已經(jīng)是品階最高、俸祿最好的了，足夠他養(yǎng)活一家老小。

    大伙默默地喝了口悶酒。

    有人拍拍鐘疆的肩，帶著些醉意說：“去了那邊別再像從前那么傻，什么臟活累活費力不討好的活都往身上攬。”

    鐘疆笑著點點頭，“嚴(yán)兄放心，老大說了，我去了就是主事官，那些喂馬、鍘草、搬草料的活輪不到我?！?br/>
    對方白了他一眼，“我還不知道你？嘴上說得硬，到時候看到監(jiān)中老的老、小的小，你能忍著不擼起袖子干？”

    鐘疆不好意思地?fù)蠐项^。

    還真忍不住。

    司南看著他的笑，心里有些不好受。

    唐玄說過鐘疆的身世。